盱眙作家陈绍龙作品欣赏
小编的话:小编昨天监考的时候,一教室贴有陈绍龙老师作品,看到了《南方有雨》一文,仔细品读一番,读着读着不禁潸然泪下,天下之文章动情者如此。虽未经作者同意,小编斗胆,冒作者之大不韪发出此文以飨读者。如若侵权请告知小编删除。小编
南方有雨
陈绍龙
一路是山,过了安徽火车近乎只是在隧道和山谷间穿行了一天。二十多个小时,山上难得见着几个人,成片的林子从窗外闪过,一丛丛我们家乡没有的南方植物甘蔗出现在我们视野里的时候,我觉着车快要到赣州了。
女儿考入了赣州的赣南师范学院美术系,一家人看电视查地图上网绞尽脑汁搜不出多少赣州的信息。那是个我们陌生的地方。上学那天我和爱人都想着把女儿送过去。车到赣州已是下午五点,天上稀稀拉拉的下起了雨。秋天日短,我们打车到学校的时候天已完全黑了。
真乏,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是早上七点,雨还没有停。我们要在上午给女儿安顿好,准备下午就坐火车返回。我们在校园内忙着给女儿报名缴费,领学校给买的被褥等生活用品,然后又到校门外一个农行的网点为女儿办了一张银行卡,设置好密码,再三叮嘱不要忘了密码。虽说雨下的不大,可爱人头发已也叫淋湿了,她一边在雨地里走着,一边埋怨怎的没带把伞来的时候,想着这里是南方,雨多,又一路要我跟着到校园内的超市买一把伞来。伞她并没有打开,只是拎着,说就挂在女儿的写字台旁,日后雨天是要用的。
校园不大,很美,有园丁在雨地里为小径旁的花木修枝,路叫雨濯得很干净,偶有几片梧桐叶落下。没有风。
我拎着两大包的东西回来,我们尽可能多的为女儿买好生活日用品;爱人似乎还不放心,又要我陪她到超市转悠,说老觉着有什么东西落下。第二次她买一双冬天才穿的绒拖鞋。她怕我们回来的车费给用了,想着把五百块钱装在我的身上。我说女儿不需要什么东西了,女儿也说她自已会买的;爱人只是望望我们,目光凝滞,还在想着些什么。第三次她又独自到超市里去了,过了半天,她手里只是捏着一袋鞋油回来,嘴里还一边的嘀咕,这儿雨多,皮鞋要经常擦油才是。雨水从头上流下来,几缕发丝贴在爱人的脸上。
买完东西并整理好已是下午三点多钟了。晚上六点的火车我说我们该到车站买票了。爱人嗔回去急什么。她又在女儿的床铺上摸摸,还闻闻,把铺好的床单又揭下来,说这是新床单,还有股怪味,要洗。我说时间不多了,雨天洗了怎么能干的呢。爱人不理会。
在她喊我拧水的当儿爱人已把床单枕套洗好了。我们两个人用尽所有的力气把水分拧干,然后挂在屋内的阳台上。雨真的大了,操场上还有十多个学生在雨地里踢足球。刚挂好只是几分钟的时间,爱人不时的拎起床单的角在抖动,她想让床单快点干;抖着抖着,有时她把脸靠过去,仿佛能用嘴中的热气把床单烘干似的……
离开的时候雨没有停。女儿站在学校诺大的操场上。女儿没有说话。我们没敢转身。
到车站买好票离开车还有一个多小时。爱人说我们再到学校去吧。我说走了就算了吧,回去了我们又会很难过。近二十年女儿从未离开过家,我们把女儿一个人留在了这离家一千多公里的地方,我们甚或想将女儿再带回家……
站台上人并不很多,我们站在檐下,十多分钟不说话,我分明听到妻的抽泣声了,我努力把脸仰起,我猜我是不能自已的了。车开了,雨没有停。雨在窗玻璃上流泪,我们在想着自己的女儿,想着赣州。
赣州在南方。
南方有雨。
陈绍龙,年生,中国作家协会会员,中国金融作家协会理事、主席团成员,江苏省金融作家协会副主席。从教多年,在省城一家报社做过记者、编辑,现供职于某银行。20世纪80年代开始写诗,诗集《失眠的星空》曾获《星星》诗刊奖,并被该刊冠以“华东实力诗人”称号。后来写散文,在《太原晚报》、《合肥晚报》等报纸开设过专栏,香港《大公报》副刊资深作家,著有散文集《你是哪棵树》、《何处留白能涂鸦》、《我的乡村“稻”路》、《悟人子弟》。年,散文《地之坤》获得由江苏省委宣传部、省作协、《雨花》杂志社举办的“中国梦·我的梦”散文征文一等奖。
赞赏